乌托邦(三)
大量原创角色出没
到底哪里是边界，远远望过去就知道了。从某一条线开始，完全是两个世界，仿佛被一条极光带隔开，一边是他们所在的世界，一边是反射着各色光彩的水晶世界。
没有建筑，没有地面，没有人类，道路戛然而止，彻彻底底的水晶世界。
“不只是这里而已，每个方向我都试过了，整个六本木边界都是这样。”泷泽看着集走近那道光墙，补充说，“你要我带你走一圈……”
集慢慢把手掌贴到这个边界上，一道无形的光墙挡住了他。
几乎同时，一个艳丽的身影凭空出现在世界的那边。不是投影，也不可能是人类，少女漂浮在空中。
“集还想要什么呢？”少女的眼里闪着让人不舒服的光，“想要去旅游？想去海边吗？”
“骗人吧……第一次见到……！”
泷泽错愕，他来这么多次，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出现，他不禁在心里嘀咕，难道樱满集跟这个有什么联系？不过他也知道，这个女人是最近出名的网络偶像，也搞不好只是他之前运气一直不好。
少女看了一眼泷泽，继续说：“你呢？想要新的好朋友吗？还是……更优秀的身体呢？”
不知道集去哪里了，电话再打过去也关机了。涯有那么一瞬间，真希望自己在集身上安了个定位器。
虽然他跟集并不是那种紧密到事事要报备的关系，他们也时常要分开做自己的事，也有各自的圈子，但是集在这种情况下失去联系，就算说是去做一件事情，他又怎么可能放心啊！
冷静下来，你知道集在哪里，你可以的！
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，闭上眼睛，用心感应。
不知道为什么，他总是能感知到集的存在，所以他经常不自觉走到集那里去。这次在他刻意地操作下，那感觉更是明显。
这是不正常的，涯隐隐有这种感觉。他好像要抓住了什么，但是比起深究这个，他现在更在意集怎么样了。
在那边！
涯果断去开了集的自行车，朝那个方向骑去。
泷泽的心被戳中了。
这里的自己并非真正的自己，但真正的自己，也不过是更加不堪而已。他虽然有意识地避开了思考这件事，然而这个女人轻松地就揭开了他的遮羞布。
集当然看出来了，在未知的少女说完话之后，泷泽就变得很不对劲。他想起之前少女说的话，那正是他的假期计划。那么，她是也说中了泷泽的心事吗？新的好朋友？优秀的身体？这又代表着什么？似乎这个人之前也问过他，要新的朋友吗……
集扶住泷泽。
他不知道这对泷泽代表什么，但是新的朋友要自己交，而家人也是无可取代的！
“这一切都跟你有关系？”
集漠然地看着那张脸，如果这个世界是假的，那么他们是在哪里？现实世界又在哪里？这个女人又是扮演着怎样的角色？
“嗯……”
少女佯装思考，在空中转了一个圈，放肆地笑道：“这里是我的世界，这里……是我的心。”
她像舞蹈般把手放到自己胸口，头颅上扬，傲慢得像个皇后。
“所以，你们想要什么呢？什么都可以哦，我会给你们带来更多、更多的幸福……”
真是让人不舒服的高高在上的语气。
“我们要怎么才能……”回去。
集的话被打断了。
“嘘。”
对方恰到好处地做出噤声的手势，张扬地笑着说：“等到王诞生的时候，你就什么都懂了。现在，好好享受这一切吧。”
少女像出现时一样突兀地消失了，只不过她的声音依旧从四面八方传来，余音久久不散。
泷泽跟集对视一眼，不禁苦笑：“现在你一定相信了吧？但是我现在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。”
“这你倒是可以放宽心，起码这里还有一个跟你一样不知所措的人。”
集开玩笑地说。至少知道一些事情，他现在反倒不像刚开始那么慌张跟紧绷了。
泷泽忍不住扯了一下嘴角。
“所以，她刚刚说的话，对你有什么特殊的意义？”
泷泽一听这话，就想到之前那个女人针对他说的那两句话，而事实上集想问的也的确是那个。
“我知道你肯定不想说。但是你也应该清楚，说出来对我们比较好吧？”
泷泽找他，是为了找一个异类中的同伴，他跟过来，是为了得到更多的信息。泷泽爆发的时间更长，想必也总结出了一套规律。如果他愿意分享……他当然愿意，他就是这样性格的人，甚至他还要反过来取信于他。
“……我当然……本来就是要说的。”
泷泽逃避般地调转车头，思考着要怎么跟他的新伙伴说。
“你……没有之前的记忆吧？”
“嗯？”
这个开头着实让集吃了一惊。
“你果然没想起来吧。”泷泽看了集一眼，骑上自行车，示意他上来，继续说，“也是，一开始，我们的记忆都是毫无破绽的。好像本来就该那样，家庭、身份、学校……”泷泽陷入曾经甜美又困苦的回忆之中，脸上露出纠结的神色，“但是不是那样的。我的确叫泷泽鸣，但是那些不是我的同学，我的朋友也不是我的朋友，甚至这个也根本不是我的学校。如果是真正的我，也别说骑自行车还搭人骑这么久了。”
集本来想这样坐车一点也不舒服，打算跟泷泽换一换，现在听他这么说，看他说话的表情还有点开心，又把想推开对方的手收回来，坐到后座上。毕竟之后他们还要合作，他不介意让他开心这么一下。
“……所以新朋友也好，优秀的身体也好，只是我想得到而已。所以我猜测，这里有一部分人是像我们一样，是真正的人，从外表上看这跟真人无异，但有一部分人和东西，是被制造出来迎合我们的欲望的……就是现在我们眼中的那些石头。但是那个女人为什么要这么做，我也搞不懂。我以前来这么多次都没见到过她，她该不会跟你有什么关系吧……集？”
就连这个名字都是刚刚从那个女人口中得知的，他真的、看到一个可能是同类的人，就像在沙漠中看到绿洲，实在太惊喜，就连这是不是海市蜃楼都无法思考了。不过那个人既然都知道他们心中所想，那知道他们的名字也不奇怪。泷泽还是在心中为集辩解一下，他实在是太想要一个跟他一边的人了。
“偶像跟粉丝的关系算不算？”
集也有点无奈，按照泷泽的说法，那他的确很可疑，不过泷泽的话又都是真话吗？如果他们这样互相怀疑下去，现在就可以直接分道扬镳了。好在他感觉到对方是个比较直的人，想到什么说什么，也藏不住事，说话也没什么怪里怪气的。
“哈？”
泷泽呆了一下，才反应过来，对了那张脸，是网络偶像楪祈。
“所以，人工智能控制世界？”
他迅速想到这个可能。虽然网上都传不知道楪祈是真人还是AI，但是那个样子明显不是真人、至少也不是普通人。
不过集是这么说，不是真的认为那个人就是楪祈。虽然她们真的长得很像，可以说是一模一样。
集在后座打开手机，翻出楪祈的壁纸跟视频。
楪祈看起来更加恬然，静静的，歌声也让人内心感到宁静。但是那个人，从一开始就很张狂，说话做事也是咄咄逼人，可以说几乎完全是两个人。
集觉得是自己先提的，自己应该维护一下偶像的名誉。
“停一下。”
集放下双脚，踩停自行车，把手机屏幕对着泷泽。
“你看，虽然长得一样，但是绝对不会认为是一个人吧。”
集说的是事实，如果放在一起比较的话，根本不会认为那是同一个人，甚至长得像这点都会被模糊掉。
“鉴于她有那个能力，搞不好她是故意变成这样的。”
看泷泽脸上露出赞同的神色，集急忙说。
“嗯嗯……”泷泽其实有点无语，这明明是对方先提出来的，不过，他又忍不住笑了，因为集之前一直表现得很酷的样子，现在这样，好歹冲散了一点两人之间肃静的氛围，“你还真的是粉啊。”